【麦夏/代发】四次别离

#这是代别人发的文 这位的文风过于喜欢了 流畅的令人发指 各位的评论我都会转述给他 之前我lof里那篇代发的麦雷也是她写的 手机不方便贴链接 有兴趣的自己去看看吧写的也非常舒服

关于失去。

  迈克洛夫特去世那年五十岁,孤家寡人,形单影吊。
不规律的饮食,过重的压力,以及长久的“I m not lonely”的错觉,诊断出胃癌时已是晚期。医生摇头摆手,无力回天。
 

  迈克洛夫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,依旧穿定制三件套,黑伞不离身,每天早晨八点坐黑色梅赛德斯去唐宁街,晚上七点回到第欧根尼。也不是逃避,是多年的习惯使然,他总是把太多的责任揽到自己肩上,好像少了他一刻也不行。不是因为需要他在政客首相之间周旋,维系公务员系统的运转,也不是因为他那颗完美大脑里太多太多不可与人言的绝密文件。

  因为他还想保护他伞下的一切。大不列颠,英格兰,谢林福德,福尔摩斯家族,欧若斯,夏洛克。
他倒下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。
好像一出黑白默片,字幕静默地滚动着此人复杂的一生,没有鲜花,穿着黑衣黑裙的男男女女无声悼念。没有眼泪,没有停留。

  属于M先生的时代结束了。MI6比往常更加繁忙,权力移交,人事变动,由迈克洛夫特全权负责的行动作废,谢林福德自然而然地更名改姓,成了另一位先生的领地。
那位先生用一枚子弹驱逐了岛上的东风之神。欧若斯没看到迈克洛夫特老去的样子,也没推测出福尔摩斯家的结局,她以为她的大哥可以活到八十岁。他那胆小,懦弱,惜命,连枪都不敢握的大哥。

  如果她能看出来,一定会说他不仅可笑,而且可悲。
迈克洛夫特的死讯和谢林福德的存在,以及福尔摩斯家族在政坛的势利网,被他的政敌一并透漏给了媒体。

   那一年的报纸不堪入目。
  舆论甚至把那座孤岛比为奥斯维辛,而迈克洛夫特,自然而然是帝国的蛀虫,邪恶乖戾的小人。他杀人不眨眼,他把他左右不了的正义人士投入监狱折磨致死,他控制首相,胁迫王室,他是笼罩在英伦三岛上空的巨大乌云。
人们恐惧,愤怒,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。
自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,大势所趋,没有必要为一个死人奔波劳碌费尽口舌。

  作为福尔摩斯家最后一人,他的弟弟始终保持沉默。
  他只是开枪打死了一个堵在221B门口喋喋不休的记者。
  同样的场景,同样的手法,同样不留余地的行事风格,        同样的,约翰抱着头大喊“Jesus Christ”
只是这一次,没有直升机,没有迈克洛夫特。
保护屏障终于全部失效了,因为帝国失去了他最后的魔法师。
夏洛克失去了他的哥哥。

  在监狱的第一天,他在记忆宫殿里找不到迈克洛夫特,照片还在,影像还在,只是从前那个絮絮叨叨,总骂他stupid的中年人消失了。

  “出来啊,死胖子,我知道你在这儿!”
他大喊,而四下静悄悄,甚至没有风的声音。他穿过无名的墓碑,燃烧的老宅,被查封的第欧根尼俱乐部,和他哥哥空荡荡的公寓。

  迈克洛夫特已经离开太久了,久得仿佛从未存在过。过往的争执,矛盾,利剑一般直刺人心的伤人话语却还是那么真切,他张了张嘴,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更重的话。

  恍惚间他看见七岁的迈克洛夫特从他身边跑过。圆滚滚的胳膊腿,七岁的迈克洛夫特钟爱的慕斯蛋糕。
  他奶声奶气地说,慕斯蛋糕,那么甜,又那么凉。
  不是,不是这时。
  十七岁的迈克洛夫特消瘦挺拔,拿着牛津的录取通知书。他想成为一个数学家。
  那就去当数学家。夏洛克心烦意乱地继续把时间向后推。
  二十七岁的迈克洛夫特坐在肮脏的毒窝里,坐在他的床边,满眼通红,拳头握紧又松开。
  夏洛克停下来看了一会儿,他记得,从那以后,他哥哥的眼眸深如一坛古井。
  三十七岁,他们早已渐行渐远,迈克洛夫特的声音听不真切,他的面貌也十分模糊。
  乏善可陈的十年。
  四十七岁,迈克洛夫特喝很多的酒,只吃甜食,为了那份错误的圣诞礼物劳心伤神。
  时间停在这个时候。
  夏洛克像个疯子一样闯进他的办公室,他终于又直视迈克洛夫特的眼睛。他不再关心细节,不再推测他哥哥的秘密,不再在乎其他细枝末节。

 
  “求你不要折磨自己了,求你。为了我。”他带着哭腔,一遍又一遍的请求。
  “Well…”上帝知道,重新听到他哥哥的声音时,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。
  “我会的,夏洛克,你知道,我会永远在这里陪着你。”

  五十岁那场危机解除了,在夏洛克寸步不离的监督下,他没死。
  五十七岁的迈克洛夫特坦然地戴上了老花镜。他还没退休,但已经显出老态,他不爱穿西装了。
  夏洛克对反应慢下来的迈克洛夫特格外喜欢。笨笨的,又爱撒娇。
  他总是亲吻他薄薄的嘴唇。

  六十七岁的迈克洛夫特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老绅士,他爱上了礼帽和俏皮话。
  “你真英俊,我的弟弟,” 他抚摸夏洛克光滑的面颊,“快抱我起床,我们去看看蜜蜂。”
  夏洛克泪流不止,紧紧抱着他哥哥消瘦的身躯。他很虚弱,仿佛只剩下一缕魂魄,但还是很温暖。
  迈克洛夫特的怀抱一直很温暖,他会永远记住那个温度,介于三十九度和三十八度之间。

  那是迈克洛夫特无声的表白。
  当你爱一个人。当你爱他,你见他的时候,就好像在发烧。
  他紧紧贴着他哥哥的胸膛,直到一切消失。

  夏洛克睁开眼。水泥墙,铁门,单人架子床。
  他知道迈克洛夫特再也不可能出现了。

  一开始,眼泪是一滴一滴落下的。
“Lier.”
“Lier.”

  他死了,夏洛克,他死了。他没活在别的地方,他没在考验你,他没在谋划什么惊天阴谋。
  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,就是,死了。
  第一次死于胃癌。第二次死于污蔑。
  他大哭,哀嚎,呕吐,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,狱监冲进来狠狠踹了他两脚让他保持安静,他抱着肚子瑟瑟发抖,过一会儿又摇摇晃晃站起来,掐住自己的脖子想去死。
  如果迈克洛夫特不能拯救夏洛克,谁也拯救不了夏洛克。
  如果夏洛克不去拯救迈克洛夫特。他将死第三次。
  第三次迈克洛夫特死于冤屈和遗忘。

  夏洛克坐在床边,抑制住不断发抖的手,他写,我的哥哥,迈克洛夫特·福尔摩斯。
  他的善良,他的智慧,他的柔软,他从来不是一个残忍的人。那些子虚乌有的履历,错误的评判,谢林福德的真面目,迈克洛夫特的学历,政治之路,他的政绩,他解决的安全隐患,夏洛克不停地写,好像这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寄托。
  也的确是。
  他在回忆中度过了许多春夏秋冬,不知今夕何夕。
  有一天午夜梦回,他笑了。自言自语着,快乐的样子仿佛冰山开裂。
  “我没想到你对诗歌痴迷至此,既然如此,我便试着写一写。你知道,我早就不会拒绝你了。”



百年后谁还记得我的诗?
在一起变得太温情之前,在你一生的故事之间,在我人生的最后几分钟,我想说,我的哥哥,我的死敌,我的挚友,我的爱人。我爱你,你不重。(I love you,you ain't heavy .)
也许我是你在世上仅存的荣光。
但我们的时代终将过去,我一人已经撑了太久。
他呆呆地望着窗台,夜色也遮不住树木的蓊郁。

第四次,迈克洛夫特死于夏洛克的死。

人们说小福尔摩斯为大福尔摩斯放弃了一切,事业,爱情,生命,后半生都只为了给他哥哥正名。他写下一百万字的手记,三十多首诗。他在狱中度过十年,待迈克洛夫特的门生得势后出狱。
迈克洛夫特被誉为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。

sher的诗

我仍然还在碎片里寻找你的风姿
平凡的二月,火焰不冒烟
我的手冰冷刺骨
不敢触碰你的脸
人们变得残忍时,首先失去语言
没有一只野兽嘴角不沾血
而听到你的名字传到耳边
我对这世界竟更多一分病态的眷恋
但梦里我又如幼童般哭号
科学无法去除的恐惧
在你怀里才能得到安息
我诉尽我的依恋
而如何才能活在梦与醒的交界?
只待赎完此生余罪
再没有不仁的嘲弄,恶毒的侮讽
温顺的五月,我与你
我们的生命永青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7.4.2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Shiloh

#另外 如果大家觉得特别虐 这位大手还会补一个小甜饼(请大家务必觉得虐 实在太想看这位写文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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